2011/8/13

那一夜,荒蕪成一片

Sleep Party People - Notes To You from Czlowiek Kamera on Vimeo.



走在深夜的停車場,耳邊還不斷迴盪他不耐煩的低吼,妳向自己說了無數次:「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卻無法停止顫抖的左手,只能任由它不受控制的拍打在自己的左腿上,恐懼是被築起的牆,以任何具體的形式圍剿著妳,在妳腦中被一次次的建立、摧毀、建立再摧毀。

不只一次妳感覺自己被一層隔音良好的薄膜包覆著,在那樣的狀態和自體外的他互相摩擦著、推擠著,誰也不退讓,或是說雙方都在等帶對方的破裂,才能伺機傾倒出防備起的真心。

「如果妳把賭注當作玩笑,是怕脫不了身。」妳忘了是誰提醒過妳,最基本的遊戲規則。

事情若是都能以具體的狀態存在著並且能夠被解釋,這個世界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紛爭了,不是嗎?妳常這樣想,但那和妳的感性不符合,所以產生一道道矛盾難解的難題,卻等不到解答。

不只一次想:「放棄了吧!」卻還是死皮賴臉的撐著,為了什麼?一時也說不上來,是愛嗎?如此籠統又缺乏建設性的回答啪啦!啪啦!的像一個個耳光打在妳白皙的臉頰,人們疼痛的方式也應該被具體的說明,妳再一次做了一個無意義的結論。

一如往常,妳習慣去描述妳所感覺到的一切事物,左手的動作沒有停,隨即另外一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妳的脊髓,酥酥麻麻的和妳此刻內心臟附近的知覺不同,那畢竟痛得多,它漸漸蔓延進妳陰道兩側的內壁,伴隨強大的空虛感,還不到窒息的那種難挨,卻也足以讓人哆嗦連連,若是能立刻被充滿那有多好,也許腦子的混亂就能趨近於平靜了,酥麻的酸澀感又離核心近了一些,妳閃過了自慰的念頭在無人的停車場,卻馬上被理智拉了回來。

「不然妳想怎樣?」這好像也不算是理智,而是深深傷害到妳的一句話,總而言之是自己太脆弱了,經不起一點責難,但妳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對!是對方強制在妳體內塞入一顆停不下來的炸彈,使妳反覆在他無意或惡意的言語裡。

周遭的事物又開始越來越抽象,解釋的意義就在於此,幫助妳回到片刻的現實,在妳心中,定義不外乎是是世界上最愚蠢又多餘的囤積物,但妳卻搶著把感知到的人事物拼命歸位,要放去哪呢?又有說不上的遲疑。妳無法停止描述和表達,卻又得不到任何可謂精確的效果。

「具體說明之。」有人說,是誰?

「不然妳想怎樣?」

背後的含意也許是:「妳的表現讓我不舒服,我認為妳的態度需要被糾正。」

又可能衍生成:「我討厭說這句話的妳,我認為妳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

又或許能推演成:「我不想再和妳說什麼了,也許我們不適合。」

「然後呢?」我問。

「什麼然後呢?」是啊!你什麼也沒說。

但我卻確確實實的覺得自己厭惡和遺棄了,無限的感念說不定就是從這裡來的,關鍵詞是臆測,細胞和細胞之間產生了戰慄的連結,拓寬了我們之間總總的不信任,眼淚也跟著氾濫成災,真是個俗濫的形容,連我自己都覺得作嘔。

但為何就是停止不下來呢?不論是腦中即逝的感覺還是左手不受控制的動作,甚至下體不斷湧現的慾望,停不下來也是一種病吧!

無力感爬上妳濕濡的眼眶,流下可以類比成鹽酸的眼淚,世界末日沒有到來,妳嘴裡還喃喃念著:「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事實上妳只是被說上了一句:「不然妳想怎樣?」

夜色沈甸甸的,沒有人過問妳的安全,妳不在回家的路上,妳被放逐在一個嶇崎的自我裡,舔試著自己無限擴張的恐懼,只因為妳內心深深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