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6/30

Dear藍先生(四)


Dear 藍先生

我像是死過一回重新來到與你相遇那天,這次我會撿起你遺落在公園石凳上,一把銅色花雕鑰匙,就不需要一再錯過了。妄想粉碎時間單向輸送的概念,藍先生,是你讓我有這樣的靈感,它不屬於創意,而是我誠心誠意的祈求,矛盾的是我同時知道超越時間與時不存在任何意義,如果我們應該相遇,就不需要在意如何相遇,應該分離,就不需為何時離別而難過。

藍先生,你對於我們的相遇曾感到喜悅嗎?不是希望你對我說:「能與妳相遇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這類搧情告白,況且我也無法想像你對我這樣說,我想知道的是對於與我相遇,你可曾有在某個時間點突然覺得:「能和這樣一個人相遇,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啊!」的時候呢?

能和藍先生你相遇,是一件生命中剛剛好的事情。

你對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完全沒有印象,我的印象也只是你那寬厚背影,當時覺你絕對不會被一把鑰匙制約,所以打從心底不願叫住你,我天真以為拋棄鑰匙是你告別過往的儀式,你就像隨時會把自己清空的人一樣,坦坦蕩蕩。我沒料想到在你心中亦有塊禁地,鑰匙是唯一出口,你在那天遺失解開傷痛的方法,曾此被迫停止療癒自己,時間停在你曾經坐在的石凳上沈思,沒有再醒過來。

開始我並不了解回憶存在有何重要性,我總認為它是精神殘存的廢物,不過是囤積在暫時軀殼中,早晚會被分解。自從遇見藍先生以後,我竟然習慣貪婪,恨不得在所有能記憶你的媒介上留下你,緊緊抓住不放,不禁佩服你可以將過去記憶收拾的如此整齊、清潔,我想你一定費了很大的工夫。

原來記憶不可能清除的乾。乾。淨。淨。

想不起和不願想起都不表示消失,記憶只是安靜地使自己被塵封起來,不再去打擾需要遺忘的人們,它總是比我們想像還要貼心。藍先生,你小心呵護被填補過的時間,你說:「未來時間的空白性,只要接受就能被充滿,但過去時間的色彩,再怎麼收藏都會漸漸褪色,記憶就是這樣嬌弱的東西。」

突然很想造訪你的童年,看你如何變成現在的藍先生,我想敲敲你的房門,待在你滿是戰車模型和電影海報的小套房,看你專注在你所喜愛事物上的側臉。靠著不斷回溯你,我就能永遠保存你鮮豔飽和的樣子,但跟你談「永遠」你一定會不可抑止的大笑吧!笑我像個不會長大的小女孩,動不動把天真過頭的話掛在嘴邊,藍先生,你不知道我的天真與爛漫都源自於你嗎?

沒想到我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在你眼中我可以用任何形式存在,只要能停在你眼中就夠了,如果你不介意,請將我記得。

我不願忘記的,僅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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