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25

夜深了,我知道。


和預想一樣,事情都有必然的頓點,關於某幾樣電器在某個時間點突然斷電,真要歸咎起來會是意外?巧合?還是具有暗示性迷信?

深夜兩點,新買的電暖器和書桌上的MAC啪的一聲停止運轉,彷彿強迫間歇性思考把我推進一個靜止空間,習慣讓聲音填補在虛無洞穴中而遺忘它原本空寂地模樣,原來像灘激不起漣漪的死水。這恰巧能閉鎖叫做平衡感的東西,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恍若同時脫離插座的兩條電線那樣,存在狹窄到接近擁擠的鴻溝,我還迷失在生命某個非常詭異的逗點上,僅是和時間靜靜對峙著,沒起太多作用和反應,思緒也正和兩條意外脫落的電線互相絞繞。

手機幾乎是同時間又像是經過半世紀之久地響起,也只有這個鈴聲敢在這個時間響起,一個叫做「好姊妹」的鈴聲群組,會讓人少了不少猜測「是誰打來的?」的樂趣,但仔細想這個樂趣有時候反而累人,只是一旦把鈴聲設定妥當,對於渴望聽到的那個鈴聲始終不曾響起又不免感傷起來。

「怎麼了?」直接延續應該知道的話題似乎才符合鈴聲所象徵的意義,實際上我們都知道是因為太多問題在過去已經被反覆談論而得不到具體結果,或尚未被賦予實踐,誠如妳對於我本質存在的問題亦撩若指掌一樣。

所以說女孩子一定存在某種強烈群居生活意志,只是過去的時代促使我們變相發展成互相傷害而已,通常我們容易不小心愛上同一個異性、在差不多的時間點跟各自的伴侶分手、意外有一陣子因為不同事情在不同地點變得特別愛哭、更邪門的是漸漸地連生理週期都開始同步,我猜想是因為這樣就不怕忘了帶衛生棉,正因為如此,這個鈴聲群組變得更加有意義。

這通電話就和電器斷電暗示一樣,寄來一封提醒的郵件,藉由妳讓我知道自己可能還有為愛不顧一切的勇氣,大概和靈光乍現差不多,那是對於自己壓抑許久晦澀而扭曲的情緒感到厭煩,最近幾乎都在對自己生氣,原因大致都是痛恨不再自己的自己,那個不再被歸結為夏天的自己,那個因為某些人事物而不自由的自己。

「別在委屈自己了,妳明明比誰都清楚一個人是怎麼回事,因為我知道妳一直都是一個人。」反倒是妳開始安慰我。

「我從來都只是單純想見他,而不是怕寂寞。」我說得有點委屈,事實上也不那麼委屈,純粹是氣自己不夠坦然,還會因為這種小事受傷害。

「而我從來都只是因為怕寂寞。」妳說得很飄忽。

「妳真的需要時間去確定一些事情,否則妳現在的狀態很不健康。」雖然我心裡覺得最近大夥的狀態都不太健康。

「像妳一樣說不要就不要?」

「一直以來我都只有還要不要而沒有還愛不愛的問題。」

「像張愛玲說得那樣,再愛的都可以不要?」

「就像夏天愛的兩樣東西,她的長髮和隨時把長髮剪去而不覺得難過那樣。」

「所以妳決定不要了?」妳這回有點吃驚。

「我只是決定『要』得誠實一點,不然要不要、愛不愛似乎也沒意義了。」

深夜三點,我掛上電話,似乎已經習慣靜止的狀態,世界只是看來靜止了,其實仍有機地運轉,我還甩不掉雙手黏答答的不誠實,妳卻已經為我掃去叫做自怨自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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